顾言琛将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时恰好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窗外是他为苏柔种下的满园玫瑰开得热烈而讽刺。
而我刚刚从医院回来口袋里那张胃癌晚期的诊断书冰冷得像一块铁。
他不知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签了它”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半分温度“你占了晚晚三年的位置也该还回来了。”
晚晚苏晚。
我名义上的妹妹他心口的朱砂痣是他认定当年在杏花村的寒潭里救他一命的白月光。
而我苏晚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用尽手段嫁给他的恶毒女人。
这是他为我定下的罪名一判就是三年。
苏柔就坐在一旁穿着我亲手为她织的米白色毛衣柔弱地靠在顾言琛的肩上怯生生地看着我:“姐姐你别怪言琛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看着他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没让自己狼狈地吐出来。
我拿起笔笔尖在纸上悬了很久终究没有落下。
“顾言琛”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淬了冰的眼眸“我什么都不要不分你的财产只要老宅。”
老宅是我们苏家原来的房子也是……我和他初遇的那个杏花村的旧址。
他冷笑一声眼里的鄙夷几乎要将我淹没:“怎么还想留着那个地方继续做你鸠占鹊巢的春秋大梦?
苏晚你的手段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姐姐言琛他不是那个意思……”苏柔急忙解释却巧妙地火上浇油“老宅虽然是你长大的地方但也是我和言琛定情的地方啊你留着它不是时时刻刻提醒我们你……够了。”
我打断她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我不想再听不想再看。
我用尽全身力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苏晚。
一笔一划像是用刀刻在我的心上。
签完字我站起身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向楼上走去。
与顾言琛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记住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残忍地说“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
我闭上眼将涌上眼眶的泪生生逼了回去。
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好。”
我说。
回到房间我反锁上门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对着垃圾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血迹染红了诊断书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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