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笑话。
那个在探监室里塞给他银行卡的女孩,才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至于林诗雅...她现在突然回来找自己,肯定另有目的。
第二天清晨,楚凡接到楚振国发来的地址。
顾家老宅在京城北郊,独栋庄园占地近千亩。
门口停着十几辆豪车,最便宜那辆也得七位数。
楚凡打车到门口,保安拦住他。
“干什么的?楚振国让我来的。”
保安上下打量他,眼里全是怀疑。
一身地摊货,坐出租车来顾家看病?“等着。”
保安掏出对讲机,“管家,外面有个叫楚凡的...让他进来。”
对讲机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保安愣了愣,这才放行。
楚凡走进庄园,穿过三道回廊,来到主宅。
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站在门口,正是顾家大管家顾福。
“楚先生请跟我来。”
顾福客气道,但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又一个想碰运气的骗子。
这些年,来给老爷子看病的“神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结果全是废物。
楚凡跟着顾福走进二楼主卧。
房间里站满了人。
楚振国在,楚阳也在。
还有几个陌生面孔,从气质判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脸色蜡黄,呼吸微弱。
“老爷子最近连续昏迷三次。”
顾福介绍道,“京城各大医院都看过,说是心脏衰竭,随时可能...”他没说下去。
楚凡走到床边,伸手搭在顾老爷子的脉搏上。
“你干什么!”一个西装男人冲过来,“谁让你碰我爷爷的!顾少爷息怒。”
楚振国连忙打圆场,“这是我儿子楚凡,医术了得...医术了得?”顾少爷冷笑,“他有行医执照吗?万一出事谁负责?”楚凡没理会这些人。
他闭上眼睛,指尖传来的脉搏信息在脑海中化作图像。
心脉紊乱,肝气郁结,肾水不足...但最致命的不是这些。
而是血液里残留的毒素。
有人在给顾老爷子下毒。
慢性毒,每天一点点,积累三年就能要人命。
“别装神弄鬼了。”
顾少爷不耐烦道,“顾管家,送客!等等。”
楚凡睁开眼,“老爷子不是病,是中毒。”
全场寂静。
三秒后,顾少爷暴怒,“你说什么?!中毒?”楚振国脸色也变了。
楚凡平静地说,“断肠草提取物,每天少量服用,三年足以致命。
老爷子现在五脏六腑都被毒素侵蚀,最多还能撑半个月。”
顾福浑身一震,“你...你怎么知道?”楚凡看向他,“因为毒就是你下的。”
轰!这话如同炸弹,全场哗然。
顾福脸色惨白,“你...你胡说!我胡说?”楚凡冷笑,“老爷子每天早晚两次药,都是你亲手送进来。
而且你右手食指常年接触断肠草提取物,指甲根部有淡黄色沉淀,这是中毒特征。”
顾福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不是我...不是我...管家!”顾少爷冲过去,一把揪住顾福衣领,“你为什么要害我爷爷?!”顾福浑身发抖,突然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儿子...说如果不照做,就杀了他...谁?!”顾少爷咬牙切齿。
顾福张了张嘴,眼里闪过恐惧,最终摇头,“我不能说...说了我儿子就死定了...”顾少爷一拳砸在他脸上。
楚凡看着这一幕,心里有数。
顾家家大业大,树大招风。
想害顾老爷子的人恐怕不止一个。
“楚先生。”
顾少爷转过身,眼眶通红,“求你救救我爷爷。
只要能救活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楚凡想了想,“我要两个条件。”
“说!第一,一千万医药费。”
顾少爷毫不犹豫,“没问题!第二...”楚凡看向楚振国,“我要查当年车祸的真相,顾家必须全力配合。”
楚振国脸色一变。
顾少爷愣了愣,“车祸?”楚凡简单说了几句。
顾少爷听完,立刻点头,“可以!只要你救活我爷爷,我让人把当年所有资料都调出来!顾少爷,这件事...”楚振国想说什么。
“闭嘴!”顾少爷冷冷打断他,“楚董,今天要不是楚先生,我爷爷就被你们楚家害死了!你还有脸说话?”楚振国脸色铁青。
楚阳站在角落,眼神闪烁。
楚凡收回视线,开始施针。
《九转玄医经》第三层心法运转,真气顺着银针注入顾老爷子体内。
逼毒。
疏通经脉。
修复脏腑。
整个过程持续两个小时。
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楚振国盯着楚凡的背影,眼里闪过复杂神色。
这还是他那个懦弱的二儿子吗?三年牢狱,到底把他变成了什么样的人?终于,最后一针落下。
楚凡收针,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咳...咳咳...”床上的顾老爷子突然睁开眼睛。
“爷爷!”顾少爷冲过去。
顾老爷子虚弱地笑了笑,“小宇...我还没死...”顾少爷哭了。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
楚凡擦掉汗水,“老爷子体内毒素己经清除大半,但根基受损严重。
接下来还需要调理三个月,才能彻底康复。”
“好!好!”顾少爷连连点头,“楚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楚凡没说话。
他看向窗外,天色己暗。
顾福被人带走,留下一地狼藉。
楚振国走过来,“楚凡,你跟我回去。”
“回哪?回家。”
楚振国沉声道,“你医术这么好,应该回楚家发展,而不是待在外面瞎混。”
楚凡笑了。
“楚董,你搞错了。”
他一字一顿,“我跟楚家,早就没关系了。”
楚振国脸色难看,“你...还有。”
楚凡打断他,“我要的真相,顾家会帮我查。
至于你答应我的条件,现在可以作废了。”
说完转身就走。
楚阳追上来,“哥...别叫我哥。”
楚凡冷冷道,“我没你这个弟弟。”
楚阳僵在原地。
走出顾家,楚凡深吸口气。
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楚先生?”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是王彪。”
王彪?楚凡眯起眼睛。
就是那个放高利贷,逼苏瑶在夜店陪酒的混混头子。
“有事?楚先生别误会。”
王彪语气恭敬,“我听说您医术高明,想请您帮个忙。”
“不去。”
“先别急着拒绝。”
王彪笑道,“我老大病了,很严重。
如果楚先生能治好他,苏小姐的债一笔勾销,另外再给您一百万诊金。”
楚凡沉默片刻,“你老大是谁?东南亚黑蛇帮的龙哥。”
王彪压低声音,“听说过吧?”楚凡浑身一震。
黑蛇帮!当年车祸的幕后主使!楚阳撞死的人,就是黑蛇帮某个头目的仇家!他在监狱里听“鬼手”提过这个组织。
势力庞大,手段残忍,在东南亚地下世界呼风唤雨。
“楚先生?”王彪试探道,“您考虑一下?”楚凡冷静下来,“什么时候?今晚八点,海天会所。”
王彪松了口气,“我让人去接您。”
“不用。”
楚凡挂断电话。
他站在路边,脑海中飞速运转。
黑蛇帮的龙哥生病了?这是个机会。
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
但也很危险。
一旦身份暴露,他和苏瑶都会有生命危险。
正想着,又一个电话打来。
这次是苏瑶。
“楚凡...有人找我...”她声音发抖。
楚凡心里一紧,“什么人?说是你朋友...但我觉得不对劲...他们说让我晚上去海天会所...别去!”楚凡立刻说,“你现在在哪?在家...锁好门,哪都别去。”
楚凡拦了辆出租车,“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眼里闪过寒光。
黑蛇帮这是在威胁他。
治病是假,要挟是真。
他们恐怕早就调查清楚自己的底细,知道苏瑶是他的软肋。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
楚凡冲上楼,打开门。
苏瑶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没事了。”
楚凡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
苏瑶浑身发抖,“他们...他们是不是要对你不利...别怕。”
楚凡轻轻拍她的背,“我会保护你。”
“可是...听话。”
楚凡捧起她的脸,“今晚你待在家里,哪都不去。
我去见见他们。”
“不行!”苏瑶摇头,“太危险了!”楚凡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他站起身,从卧室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鬼手”留给他的东西。
几根特制银针,淬了剧毒。
还有一把匕首,薄如蝉翼。
楚凡把针和刀藏在身上,换了套干净衣服。
“楚凡...”苏瑶抓住他的手,“你一定要回来。”
“会的。”
楚凡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等我。”
晚上七点半,海天会所。
这是京城最奢华的娱乐场所之一,背后老板就是黑蛇帮。
楚凡走进大门,立刻有人迎上来。
“楚先生,王哥在楼上等您。”
跟着带路的人上到三楼,推开一扇包厢门。
王彪站在里面,满脸堆笑,“楚先生来了。”
楚凡扫了眼房间。
除了王彪,还有西个壮汉,腰间鼓鼓囊囊,明显带了家伙。
“龙哥呢?里面。”
王彪指了指旁边的卧室,“楚先生请。”
楚凡走进卧室。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青紫,呼吸困难。
就是黑蛇帮的龙哥。
楚凡走过去,伸手搭脉。
心律不齐,肺部积水,肝功能衰竭...这人命不久矣。
“能治吗?”王彪在身后问。
楚凡转过身,“能。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告诉我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
楚凡盯着王彪,“楚阳撞死的人,是你们黑蛇帮的仇家对吧?”王彪脸色一变。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来,眼神锐利如刀。
“有意思。”
他冷笑道,“居然敢查到我们头上。”
楚凡心里一沉。
这人气场太强,绝不是普通角色。
“你是谁?我叫蛇影。”
男人点了根烟,“黑蛇帮在京城的负责人。
楚先生,听说你在找当年车祸的真相?”楚凡没说话。
蛇影吐出烟圈,“那场车祸确实是我们设的局。
楚阳那个废物,被我们当枪使了。”
“为什么?因为死的那个人,偷了我们一批货。”
蛇影眼里闪过杀意,“价值三千万的货。”
楚凡握紧拳头,“所以你们设计让楚阳撞死他,再让我去顶罪?聪明。”
蛇影笑了,“不过你们楚家也是活该。
楚振国为了保儿子,主动找到我们,愿意拿钱摆平这件事。”
楚凡浑身冰冷。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真相。
甚至和黑蛇帮达成了交易。
“那苏瑶呢?”楚凡压低声音,“她欠的债,也是你们设计的?当然。”
蛇影弹了弹烟灰,“不然怎么把你引出来?楚先生,你的医术我们很需要。
只要你乖乖听话,给龙哥治病,我保证苏小姐安然无恙。”
楚凡闭上眼睛。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
从出狱那天起,他就落入黑蛇帮的陷阱。
“如果我不答应呢?”蛇影笑容收敛,“那苏小姐恐怕会很惨。
我们黑蛇帮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
楚凡睁开眼睛,眼里闪过杀意。
但他强行压下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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