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有声音的。
在我家,钱的声响震耳欲聋。
它是我妈凌晨四点揉面的“哐当”声,是我爸早年蹬三轮时那辆破车“嘎吱嘎吱”的呻吟。
后来,是我每个月工资卡被刷走的短信“叮咚”声,是我弟沈耀开上那辆四十万新车时引擎的轰鸣声。
现在,它是我妈在电话那头,用那种理所当然的、带着点油滑腔调的声音:“清越啊,你弟要结婚了,雅婷家非要全款房,一百八十万!
我们凑了八十万,剩下的一百万,你得想想办法。”
我捏着手机,指尖冰凉。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我租的这套小两居刚还完房贷三个月,终于有点自己的味道了。
我妈的声音没停:“你那套房子,不是刚还清贷款吗?
正好!
去银行抵押一下,贷个百八十万的出来,先紧着你弟用。
利息嘛,妈知道你压力大,以后让你弟慢慢还你!”
以后?
慢慢还?
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沈耀大学毕业五年,换了六份工作,最长没干过一年半。
他“还”的钱,只有从我这里“借”出去的数字越来越大,从没见回头一个子儿。
“妈,”我打断她,声音有点干,“我那是婚前财产,自己一点点供的。
而且,我刚缓口气,抵押了,我住哪?
银行利息谁背?”
“哎呀,你这孩子!”
我妈的音调立刻拔高,带着惯有的、被忤逆的不满,“跟你亲弟弟分那么清?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你租个便宜点的不就行了?
你一个姑娘家,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
将来嫁人了还不是人家的!
现在帮帮你弟,他好了,你这个当姐姐的才有依靠!
雅婷家条件多好,你弟娶了她,那是我们沈家祖坟冒青烟!
你这当姐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沈清越,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当初要不是为了供你读那个破大学,你爸能累得那么早……”又是这套。
熟悉的窒息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上来,勒得我胸口发闷。
我爸在我大二那年脑溢血去世,临死前拉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他说:“清越……你是姐姐……要……要帮衬弟弟……这个家……”帮衬。
这两个字,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了我整整十年。
从我工作的第一天起,我的工资卡就被我妈“代为保管”。
理由是,女孩子手散,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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