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遇之日午后的阳光把城市玻璃楼群的棱角晕染成温柔的暖橙色。
从咖啡厅的落地窗望出去，街道上人来车往，潮流涌动。
赵以然拖着略微发酸的双腿，走进了这家名叫”城市光影“的咖啡厅——午后面试刚结束，这是她的第一天，也是人生的新一次尝试。
室内冷气清新，木色桌椅，墙上偶尔有些黑白摄影作品，萦绕着舒服的豆香和轻缓的爵士乐。
于晨笛站在柜台后，两只手灵巧地拉着拉花，像是能把日常的琐碎变成艺术品。
“你好，你是新来的？”
于晨笛把杯子递到窗边男客人的手中，又笑着看向赵以然。
“嗯，我叫赵以然，刚刚面试完——晨笛姐，麻烦你以后多指教。”
赵以然笑得腼腆，声音不高。
她习惯把自己收入别人的节奏里，不抢风头。
但在这舒适的环境下，她心里泛起了点柔软的期待。
“放心吧，这里没那么复杂，遇到问题首接和我说。”
于晨笛爽快地拍拍她的肩，丝毫没架子，“后厨和吧台都能轮换，不用太紧张。
对了，你会画画？
看到你简历的作品集，挺喜欢的。”
赵以然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业余玩玩。
现在主要想先找份稳定工作。”
于晨笛听得懂其中的无奈，没有深问，只是一笑，将赵以然引到吧台。
“今天先从吧台学起，咖啡机挺好玩。”
新环境里，赵以然努力记下每一个流程。
正专注擦拭咖啡机时，店门上的铃声被推开，一个穿浅灰衬衫、背着电脑包的男生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林初安一进门，脸上的倦意没掩住，眼神还是下意识地扫了一下角落座位。
他在写字楼加班后，习惯来这里点一杯最普通的拿铁，为了能暂时离开数据报表和公司群里的红点。
他和于晨笛己经是“点头之交”，但对其他人都格外局促。
“还是拿铁吗？”
于晨笛扬声问。
“麻烦……还是老样子。”
林初安声音里藏着疲惫。
他把电脑放在桌面，坐下时目光和赵以然一瞬交汇。
赵以然低头打磨咖啡粉，手有些抖。
第一次在客人面前做拿铁，却望见林初安温和地注视着自己，像是在给心头的紧张找出口。
“可以试试你画的拉花——店里没人介意。”
于晨笛眼神鼓励。
“我怕弄砸了。”
赵以然小声道。
“各有风格啊！”
于晨笛笑着递过牛奶壶。
赵以然试探着将牛奶缓缓倒入咖啡，手腕在颤抖中慢慢安定。
她的拉花是一片小叶子，不如晨笛那般精致，但有属于自己的生机。
林初安看着杯面上的小叶子，神情有些松动。
他抬头对赵以然说：“很漂亮，谢谢。”
这一瞬间，仿佛咖啡厅的安静流动中，多了一点值得被记住的温度。
赵以然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这时，咖啡厅门口传来一阵招呼，一位男生拎着相机包进门，步伐轻快。
“陆皓，你怎么又来拍照？”
于晨笛半玩笑地喊。
陆皓笑着摆摆手，摇晃着相机，眼底是些不羁的光，“外面下午的光线太美了，不随手拍怕浪费一场好天气。”
他扫了一圈，看到有新面孔，友好地点点头。
赵以然回应微笑，心里轻轻记下一张陌生但温暖的面孔。
“新同事？
我是陆皓，摄影师，也算这里的常客。”
他自我介绍，语气里带点漫不经心。
“赵以然，刚来的。”
她点头。
两人的简单交流，并没有多余客套。
此时，外面街角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贺敏抱着文件袋气喘吁吁地推门。
她穿着职业套裙，眉眼明快。
“以然，你竟然真的来上班啦？
早跟你说这家咖啡厅气氛好！”
贺敏看见赵以然，像是重逢的老友，立刻热络起来。
赵以然一时不知道该先和哪位打招呼。
贺敏很自然地融入大家，把文件丢在桌上，坐下就开始聊起赵以然大学期间的趣事，边聊边帮她打开工作压力的话匣子。
于晨笛听着几人说笑，为了不影响店内客人，她轻声提醒大家别忘了低声交流，而后熟练地冲制新一轮咖啡。
氛围随着人声和乐曲渐渐流动起来。
几个新旧朋友在吧台边叠加出了都市里少有的松驰和温情。
赵以然发现自己不再只是客人，而是这繁忙城市里一个有归属的名字。
林初安工作群里跳出新一轮项目消息，他低头回复，神色依旧有点局促，却仍不时偷瞄桌上的咖啡和赵以然。
他很少主动参与陌生人的谈话，但被贺敏问起IT行业的段子时，会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丝笑。
“你们这儿，摄影师、程序员，还有画画的大学生，感觉很‘文艺’啊。”
贺敏调侃一句，所有人都忍不住笑。
“那你就负责把我们吹得更厉害，万一哪天上热搜了呢？”
于晨笛附和道，咖啡机发出低低的汽鸣。
随着夕阳慢慢下沉，咖啡厅里灯光柔软起来。
店外的城市节奏依然喧闹，但里头的几人反而愈发静谧。
第一次聚合，虽有生疏和小心，但每个人都悄悄留下一点好感和认同。
赵以然收拾吧台，偶尔侧头，窗外的光影投在桌面上，将她的影子拉长。
她想到，因为这份工作的开始，原本被搁置的画画，也许还可以偷偷继续，就像牛奶拉花里的小叶子，总会找准自己的生长方向。
于晨笛整理着账单，默默观察着新同事们的互动，心里为日益复杂的店务和自我期望划下一个小小的分数字。
或许这里，也能成为她人生新一段关系的起点。
林初安合上电脑，想约自己留下来多坐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开口。
他看着赵以然在灯下忙碌，觉得这一天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熬。
陆皓靠在窗边，用相机随手记录下这暖色调的日常。
他想，也许在这样一个下午，将一些简单的温暖拍下来，比追逐世界更重要。
贺敏笑着和大家告别，心头不由生出关于事业抉择的困惑，却在赵以然的陪伴下，觉得难题似乎也没有那么独立无援了。
天色暗了，咖啡厅将要打烊。
几位主角各自带着不同的心事离开，在这小小的交汇里，故事悄然生根。
下班前，赵以然在收拾咖啡器具时，发现了自己桌上被遗落的一枚拍立得照片。
照片里栩栩如生的叶子拉花，还有斜斜的城市光影，以及身旁低头工作的同伴。
她轻轻捧起来，微笑着想，这或许是属于她的第一份都市纪念。
夜色下的咖啡厅安静下来，玻璃窗外灯火为这座城市添加了一层温柔滤镜。
而故事，就这样在一杯咖啡的香气与心跳间，缓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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