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文渊的合作,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提供了一些关键的线索和人脉,帮助王伯他们更快地搜集到了沈锦川与敌国公主往来、伪造证据的蛛丝马迹。
甚至,他通过自己的商路,弄到了几封当初被刻意销毁的、经手人的密信副本。
证据,一点一点地汇聚,指向那个我曾挚爱、如今却恨之入骨的男人。
但我深知,沈文渊并非善类。
他助我,不过是为了扳倒沈锦川,自己上位。
一旦事成,他是否会兔死狗烹,犹未可知。
我必须有自己的后手。
念安在一天天长大,眉眼舒展,愈发白嫩可爱。
他是我在黑暗复仇路上唯一的光亮。
我将他保护得极好,除了春桃和王伯等极少数心腹,无人知晓他的存在,更无人知晓他与沈锦川的关系。
绣庄的生意越发红火,“宁娘子”的名声甚至传回了京城。
听说,连宫里的贵妃都遣人前来定制绣品。
这无疑是一层极好的保护色。
期间,沈锦川那边似乎彻底放弃了对我的搜寻。
京城传来的消息,他与云珠公主表面恩爱,但公主一直无所出,府中偶有龃龉。
沈锦川在朝堂上愈发权势熏天,但也因此树敌更多。
他大概真的以为,我早已化作一杯黄土,连同那个他未曾谋面的孩子。
这样最好。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
念安已经三岁,蹒跚学步,咿呀学语,聪慧异常。
他很少问起父亲,仿佛天生就知道这是一个不该触碰的话题。
这天,我正教念安认字,王伯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小姐,沈文渊那边传来消息,时机差不多了。”
他低声道。
“他在朝中的盟友已经准备好,只等我们这边的证据链最后补齐,便可联名上奏,弹劾沈锦川通敌叛国、构陷忠良!”
我的心猛地一跳,握笔的手微微收紧。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我们还缺什么?”我沉声问。
“一个关键人证。”
王伯道:“当年负责传递伪造书信的那个驿卒,沈文渊已经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但此人被沈锦川的人严密监视着,我们的人难以接近,强行带走恐打草惊蛇。”
“在哪里?”
“就在邻州,一个叫清水镇的地方。”
清水镇……距离不远。
我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亲自去。”
“小姐!不可!”王伯和春桃同时惊呼。
“太危险了!您如今……”春桃看着我,忧心忡忡。
虽然我刻意掩饰,但常年殚精竭虑,身子骨并不算健朗,更何况还要带着念安。
“正因为危险,我才必须去。”
我冷静道。
“沈文渊的人不可全信,此事关乎兄长清白,关乎能否一举扳倒沈锦川,不容有失。我必须亲自确认,并且,拿到那人的口供。”
我看向王伯:“你挑选几个最得力可靠的人手,暗中随行。春桃,你带着念安,留在绣庄,对外称病,闭门谢客。若……若我十日内未归,你便带着念安和王伯,按我们之前计划好的路线,立刻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
“夫人!”春桃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念安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丢下手中的字块,跑过来抱住我的腿,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娘亲,你要去哪里?念安乖,带念安一起去。”
我蹲下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鼻尖发酸。
“念安乖,娘亲有事要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你在家要听春桃姨姨的话,好不好?”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那娘亲快点回来。”
那一刻,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仇恨支撑着我,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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